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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分鍾前我遇到的沙特廢金屬廢電線回收大亨在解釋他兄弟的駱駝爲什麽價值100萬美元。M先生笑著說:“它的臉。它有一張完美的臉。”他拿出iPhone手機,滾動顯示在藍天白沙的背景下打哈欠的駱駝的照片。我假裝我能區分出它們。

 

   我們在上海浦東香格裏拉大酒店(這裏在舉行國際回收利用工業局2013年大會)逗留的整個期間,都是同樣的經曆。與一名美國廢金屬教授共進晚餐,他的兄 弟在法國購買了一座城堡。與一位台灣廢品中間商喝茶,他通過將美國廢品輸入中國而家財萬貫。看到某回收巨頭,他爲了讓孩子能在生日舉行滑雪聚會,在南加州 花巨資買下了一座山和人工造雪機。

 

  一天晚上,酒店大堂裏的一群人吸引了我的注意:身穿整潔西裝、幹淨利落的男 士;身穿絲綢服飾、佩戴珠寶首飾的優美動人的女士。我問我的廢品行業丈夫亞當•明特:“他們是誰?”他們身上有一種優雅的名人氣質,這告訴我他們不是那些 腐敗的中國官員和他們的情婦。亞當輕聲在我耳邊說了一個名字。他說:“非常富有、非常有影響的中國廢品家族。他們也是非常友好的人。”

 

  這令人難以想象,這些財富建立在人們丟棄的物品之上。亞當的父親是明尼阿波利斯的一名拾廢鐵者。亞當“小時候在父親的廢品堆放場給從流浪者那裏收來的罐子稱重”——他們通過這一行當,支付了鄉村俱樂部的費用、購買大房子和廢銅回收昂貴的藝術品,還讀完了兩個私立大學學位。亞當承認:“這是安逸的童年。”至少在他父親因女特殊金屬回收性和烈性酒墮落之前。亞當長大後選擇了寫作的職業,“但不知怎麽,廢品從未離開我的血液”。

 

   四年前,我還從未聽說過廢品貿易。在我看來,可回收利用的廢品只是你懷著良知所處理的垃圾,我把我在亞馬遜購買的所有商品的包裝、塑料瓶和雪碧罐放進專 門的垃圾箱,它們因此可以被送往綠色天堂,再生成新物品。我沒有懷疑這些垃圾箱爲何被塞滿;我沒有思考花大筆錢購買許多扔掉後我會感覺舒服的東西的諷刺意 味。我當然也從未設想過,像M先生——或他的駱駝——這樣的人生活在一個秘密的利潤豐厚的世界中。

 

  我原本沒有下腳料回收打 算進入這個世界。我的計劃是完成我的碩士學位,回到馬來西亞,嫁給一名優秀的醫生或律師或工程師,然後過穩定的中産階級生活(當然,産生更多可回收利用的 廢品)。然而,我在2009年抵達上海,遇到了一位廢品行業。在我煩悶時,他給我買蝦餃或豬肉餃。兩年後,當我和他在印第安納州的韋恩一起站在一輛振動的 汽車壓碎機上時,我知道我會嫁給他。我被我腳下巨型傳送帶上的被壓碎的金屬而莫名其妙地激起活力。

 

  我母親對別人說:“他寫有關垃圾的文章。”她的語氣中既有困窘,又有自豪。“這聽起來有點不體面,但你知道,這實際上非常廢五金回收有光彩”。

 

  當我們乘車出行、入住豪華酒店,而亞當參加會議或做演講時,的確感覺很有臉面。在這樣的日子裏——在最高檔的飯店吃飯、在最高檔的酒吧參加私人聚會、在做廢品生意的朋友的汽車中兜風——我真的感覺是這個世界的一分子。

 

  但會議隨後結束了。我對朋友們說再見,駕車回到我們真正的家——位于當地一座建築中的一套小公寓。鄰居會在走廊裏給過世的祖先燒紙錢,手提鑽經常在早上7點前開始響。我們開門時,永遠堵塞的管道中的汙水會影響我們。

 

  亞當終于說:“對不起,你不是真正的廢品夫人。我與業內的許多有錢人有良好的聯系,但我所做的只是寫有關這些人的文章,他們擁有城堡、滑雪場、私人飛機和價值百萬美元的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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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ingxing123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